婚丧是社会生活中常见的活动,但婚丧活动中的陋习代不乏见,古人中的有识之士屡加针贬、抨击。在福州历史典籍中,也有不少古人对福州婚丧陋习的批评,今天读之,仍有借鉴和警示的意义。
婚娶活动中论钱财、讲排场,古人早就诟病。宋司马光《书仪·亲迎篇》就说:“今世俗之贪鄙者,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,将嫁女问聘者之多寡。”旧《长乐县志》也载:“定聘之日女有祖父母及父母者,婚家必按份送肉,其余馈遗多从丰,欲结亲戚之欢,且自扬体面也。”清时福州名士谢肇淛也著文批判:“今俗婚嫁只以财势相雄,市井强有力之家,奁值累万金,至有鬻产治具者”(《福州府志·风俗篇》)。
清康熙年间,福建巡抚张伯行曾饬令禁止婚娶中的奢华陋习:“其在省会,唯夸嫁妆,情愿嫁女千金,不能教子一经,排箱倒笥,照耀街市,铺纨披锦,辉煌里闾。一物不备,女不登车,甚且勒索随车。田业折仪银两,痴人变产以应。”他在饬禁告示中还指出:“翁姑不问妇之贤淑,但以嫁妆厚薄为爱憎,非所以示慈也;父母不训女之顺正,第欲女挟所以骄其夫,非所教义也。”(《正谊堂文集》)
闽省旧时婚俗,也有戏弄新娘的“闹房”陋习,张伯示也饬令禁之。他在《禁闹婚示》中说:“合婚之夕,亲戚朋友,伙饮彻宵。拥众入房,披帷帐、搜枕衾,名曰闹房,亵狎渎乱,伤风败俗,此其甚也。”
福州古时丧葬中的陋习也多,主要是出丧奢侈,以示富足和停柩不葬,以求风水。
旧时丧家出殡,十分讲究仪仗的丰繁,以示体面。张伯行在《饬谕节俭并各项条款示》中予以斥责:“闽俗凡遇出殡,送葬亲友,动百余人,皆肩舆而往营葬……无非欲为夸耀乡闾所见,富者罄用所有,贫者多方借贷,是死离虽获安葬,而生者立就颠连……”
停柩以求风水的现象,在古时福州民间十分普遍。《福建通志·风俗篇》记述:“闽省之俗,鄙野陋习,亲死不葬,停柩于家……岁月因循,竟有逾数十年,父子祖孙累然并排一堂……其或因事他从,弃置山坳田陇间,蔽以芦苇稻草,雨淋日炙,白骨骸然……春夏之交,溪流暴涨,浮沉江海而没者,又不可胜数也。”
《福建通志·风俗篇》还有钱琦《风水示诫》一文,叙述民间因风水而酿成的种种惨状:“有觊觎他人吉壤,倚仪势力用强侵占者;有无力制人私将祖骸葬他人界内者;有希图凑锦成局,硬将邻界赖为己业者;有冒认别家旧坟为祖先占葬者……迨人不能甘,则各逞刀军,互相告讦,希图抵制,或理不能胜,则聚众行强,挖人棺椁,甚至纠约械斗,酿成人命……”
张伯行抚闽时,也痛感停柩不葬以求风水对社会的危害,作《晓喻士民葬亲人》,他写道:“素封之家惑于堪舆风水之说,或以方向未利,或以年月未合,彼此迁延。贫寒之户,或以丧葬无资,衣食不逞,耽延岁月,或偶遇祝融为患,父母遗体,俱成灰烬。”力劝民众弃此陋习。 |